随着全球化和知识经济的快速发展,综合国力的竞争主要是科技创新和创新人才的竞争,这其中世界一流大学发挥着举足轻重的作用。为了加深对世界一流大学的研究,推进有关研究的国际交流,推动我国的世界一流大学建设,由上海交通大学高等教育研究院举办的“第三届世界一流大学国际研讨会”于11月2日至4日在上海举行。与会的40多个国家和地区以及国际组织的160余名大学校长、著名学者以及国际组织的负责人,以建设世界一流大学的举措和挑战为主题,对建设世界一流大学实践中的问题和经验进行了交流和梳理,形成了更深层次的理解和反思,同时对经济危机下的世界一流大学的发展进行了展望和探讨。
一、建设世界一流大学没有万能公式
在整个高等教育系统中,世界一流大学一方面承担了培养经济发展所需的各类创新型人才的任务;另一方面,作为国家创新体系的一部分,在知识创新方面也发挥着重要作用。对于许多国家的政府来说,当务之急是确保他们国家有一定数量的大学在培养人才和科学研究方面能位于世界前沿。
鉴于世界各国的大学普遍争创世界一流,有许多重要的基础性问题需要回答。世界银行高等教育负责人JanlilSalnli博士认为,建设世界一流大学不仅仅为了提高高等教育的教学和科研质量,更为重要的是,通过获取、加工、创造高深知识增强在全球化高等教育市场上的竞争力。所谓世界一流大学,应具备三组互为补充、缺一不可的因素群:人才(教师和学生)汇集;教学资源丰富,科研经费充裕;管理规范,不仅能够激发出战略远景、创新和活力,而且能够在进行决策和管理时不受官僚作风的影响。创建世界一流大学既没有通用窍门也没有万能公式可循,不同的国家有不同的国情,不同的学校也有不同的发展模式。首先,只有在满足高等教育发展的基本需要后,每个国家才可以根据自身的特点、选择适当的时机进行世界一流大学建设;第二,在大学的转型规划中,需要对全球、国家和大学三方面的战略举措进行协调和整合;第三,各国政府在重点建设世界一流大学的同时,应当注重教育质量和教育公平性问题间的冲突;第四,政府的重点投人是建设世界一流大学的重要保障。
二、各国高校建设世界一流大学的举措
建设世界一流大学离不开大学自身的努力,与会专家介绍了各自学校在建设世界一流大学中所采取的举措和获得的经验。
建设世界一流大学首先需要强有力的学校领导、明确的使命和愿景,以及具体的战略规划。各高校都应该认真考虑如何制定学校治理体系,开展合理的管理实践以及发展适当程度的自治管理。美国弗吉尼亚大学校长、美国教育委员会主席JohnCasteen教授指出,尽管美国高校中有各种类型的大学和学院,但在近十年来许多高校都经历了相似的挑战。大学,特别是公立大学,都面临着国家支持力度的大量减少而同时学生入学需求急剧增长的压力。这种压力已经迫使大学向政府要求更多的管理自主权,以改革学费政策来确保学生人学、保持大学特色和解决各种财政问题,并以此争取获得更多的来自社会的支持。当前的金融危机也促使大学重新审视各个领域的管理,重新思考优先的问题;削减不必要的开支,寻找达到目的的更经济的途径。
建设世界一流大学需要重点发展高质量的教学和科研,并从跨学科的视角来解释探索国家及全球问题。瑞士洛桑理工学院副校长MartinVetterli教授指出,在全球化的趋势下,对资金和人才的竞争已经大大超越了地域限制。洛桑理工学院致力于成为世界一流大学,并在欧洲的中心建立一个顶尖的教育与研究中心,发展跨学科研究。在进行改革和创新的过程中,洛桑理工学院一直在探索包括固守使命、调整学院结构以及发展新的学院文化等适合自己的路径,以应对全球竞争。澳大利亚弗林德斯大学副校长ChrisMarlin教授认为,集中发展科研活动是大学提高科研成绩的关键战略,但是在开展科研活动的同时,怎样获取科研经费,以及在选择集聚问题的领域过程中怎样聘用大学的科研团队等问题都需要考虑。建设世界一流大学需要有效利用自身优势吸引世界优秀人才,采用国际标准管理教职工的招聘和晋升。多名与会代表在报告中都强调,引进世界优秀人才将有助于提升学校现有的学术水平。为了从其他国家引进顶级教授和学者,大学需要提供各式各样的激励措施,包括提供灵活的酬薪制度和雇佣条件。
建设世界一流大学需要发展一个可持续的全球合作的网络体系,建立与世界顶尖高校的交流网络。英国萨利大学副校长Colin Crant教授介绍了自2008年6月起由世界不同国家的大学建立的“全球合作网络”(Global Partnership Network)。这是一个可持续的、以研究为导向的多边网络,强调专业教育和课程改革。尽管获得了最初的成功,“全球合作网络”仍然需要执行严格的国际会员准入资格,保障教师和学生的互动合作频率,寻求有效的教学科研的国际标准,开展多元化的科研改革以及促进成员间的紧密合作。美国内布拉斯加大学医学中心校长Harold M. Maurer教授认为与有威望的学校合作不但能够使高校实现既定目标,而且能利用每一位有着一致目标的合作者的力量来满足建设世界一流大学的需要。
建设世界一流大学需要建立“质量”文化。瑞士洛桑大学副校长Jacques Lanares教授指出:追求卓越不仅仅是创造和运行一个严密的质量保障系统,还包括建立一种质量文化。洛桑大学创建质量文化的三个步骤是:确定核心价值标准和支持这些价值的创造物,将价值标准转化为概念与可操作的质量体系,用该质量体系指导并影响集体和个人工作实践。同时,也要认识到,质量文化的发展是个漫长的过程,并且需要学校管理者不断进行反思。
三、世界一流大学的理论及历史研究
从理论和历史的视角,与会者还一同剖析、预测建设研究型大学今后可能遇见的挑战。世界著名的高等教育专家、美国波士顿学院的Philip G. Altbach教授历数了研究型大学的全球特征和发展研究型大学的关键因素,包括充分的学术自由、可持续的财政支持、重要的公共职责、多样的学术体系、教学与科研相结合、运用国际化战略与世界沟通等。他指出,研究型大学在国家发展中起着重要的作用,在建设研究型大学过程中需要重点关注的事宜和问题有:1.如何在全球范围内招募教职工和学生,采用何种政策措施与其他国家竞争以吸引优秀人才和避免人才流失;2.如何发挥研究型大学在社会经济发展中的作用,如何协调研究型大学的国内角色和国际角色间的矛盾;3.如何平衡大学的基础研究和应用研究,如何平衡理工科研究和社会科学研究;4.如何发展知识的商业化,如何获取可持续的研究经费。
此外,与会者结合不同国家的案例,认为合理协调国家社会经济政策和大学建设的关系、提高科研竞争力、平衡政府资助与学术自由的关系等问题,都需要深思熟虑。任何国家、任何机构建设研究型大学都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因此,有的专家认为,大学在沿着新的目标和举措发展和转变的过程中需要勇敢无畏、竭尽所能、有政治远见的领导者。世界银行高等教育专家Peter N. Materu先生认为在建设世界一流大学的过程中,发展科研与服务当地、量与质的矛盾都需要解决。例如,非洲北部地区的高等教育系统呈现出多样化,仅用单一的改革模式是不可取的。每个国家的顶尖高校在与全球最好的大学竞争时都必须作出相应的抉择,才能充分发挥高等教育在经济增长和社会发展中的重要驱动作用。香港大学的Gerard Postiglione教授认为人才和创新、大学自治、充足的科研投人、科技成果的产业化发展都是发展研究型大学的重要因素。从香港科技大学的成功中显示,建立一所成功的研究型大学,不是单纯的照搬照用他国经验,而需要充分考虑实际的基础设施、环境的变化、时间等问题。北美高等教育合作联盟总裁Francisco Marmolejo先生强调指出,集中发展有明显优势的科研项目虽能很快获得成功.但是会限制高校未来其他科研方向的发展计划,学校需要对一些还未被列入重点的科研方向提供一定的空间予以发展。
四、从排名和分类的视角看建设世界一流大学
随着排名在过去几年里的蓬勃发展,出现了比较系统地对世界一流大学进行鉴定和分类的方法。建设世界一流大学需要有适当的监测评估系统、成果指标和问责机制。与会专家一致同意,质量以及大学排名体系都是多元化的概念。来自荷兰阿姆斯特丹大学的Marijk van der Wende教授介绍了欧洲高等教育系统的多样性和“博洛尼亚进程”的背景,他认为,一个考虑到多元化的大学排名应覆盖并考虑不同高校的不同使命,包括教育、科研、创新、国际化、社会服务、就业率等,才有可能是独立的、清晰的、全球的排名。欧洲大学排名可以为高校校内合作和竞争的发展提供参考,促进不同高校形成战略规划和使命,最终提高其在全球的竞争地位。法国科学技术监测站的Ghislaine Filliareau博士认为,在日益激烈的国际竞争中,各高校要发展有效的战略举措,就要清晰透彻地了解自己的实际状况,并比较其他高校,分析出自己的比较优势和劣势。在这样的一个政策环境下,基准工具能够为某一大学提供一系列的指标,并将其与相关的其他大学和学院进行比较。这个工具对建立各种类型的大学排名和分析大学的相对位置也是有用的。德国高等教育发展中心的Gero Federkeil先生也认为,大学绩效评估应该有多样化的优秀标准,分类(横向的多样性)和排名(纵向的多样性)应相互结合,这样,才能为高校的绩效测评的国际比较、排名提供扎实的基础。与会者还指出,大学排名的最终目的是为了确保并促进大学教育与科研的发展,以此提高质量和竞争力。
【作者单位:上海交通大学高等教育研究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