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馨墨:阅读,抵达智慧的彼岸

  南怀瑾说:“人生的最高境界是佛为心,道为骨,儒为表,大度看世界。技在手,能在身,思在脑,从容过生活。”人生有无数种选择,热爱读书是一种生活,周游世界也是一种生活。不是哪一种生活比另一种生活更高贵,而是哪一种生活,更能让你得到心灵的满足和快乐。我觉得,读书让我快乐,阅读才能让一个人的灵魂带着芬芳。

  有这么一个故事:一个刚上学不久的孩子问爸爸,为什么要上学读书。爸爸说,一棵小树长1年只能做篱笆、当柴烧。10年的树可以做檩条,20年的树可以做到大梁、做柱子、做家具。同样道理,一个小孩子如果上12年学,高中毕业就能修理机械,如果大学毕业,就可以设计高楼大厦、铁路桥梁。如果硕士博士毕业,就可能会搞发明创造。不是说不上学,或上学少就没用,就像一年的小树一样,有用,但用处不如大树多。不读书或读书少也有用,但对社会的贡献小;读书多,用的时间也多,但是贡献大,对社会创造的价值也大。

  这个故事的确很让人深思,读书、多读书、读好书,确实可以让一个人,成为一个对社会更有用的人。“如果人生真有意义与价值的话,其意义与价值就在于对人类发展的承上启下、承前启后的责任感。”谈到读书问题时,季羡林说过这样的话,“如果读书也能算是一个嗜好的话,我的唯一嗜好就是读书。”在他看来,读书可以吸收先人的智慧,是“天下第一好事”。

  人类的阅读史,当从有文字开始。人类依赖文字传达表述自己的思想,启发心智,完成内心的自我建设。阅读什么书决定了思想的位置,当曾经以为深奥的知识一点点成为生活中的常识,社会的进步即会在其中显现,也会使个体生命,有更远的边界和厚度。

  读书和实践,是一个人间接、直接获得知识和经验的两条途径;但人不能事事实践,却可以时时读书。因此,人类进步,社会发展所需要的知识、经验,主要靠读书间接获得。对于各个年龄层的人来说,最大的幸福都莫过于读书了。张潮《幽梦影》云:“少年读书,如隙中窥月;中年读书,如庭中望月;老年读书,如台上玩月,皆以阅历之浅深,为所得之浅深耳。”此言固然不虚,然而“少年人须有老成之识见,老成人须保少年之襟怀”,这种超越人生阶段的精神气度,便是自书中来。

  有时也会困惑,通过阅读我们得到了什么:生活的技能,对付实际困难和情绪的智慧,好像都有。阅读是每个人在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中终将有的选择,对生命和生活一直保持喜悦和投入之心,过滤生命中虚无的事物。蒙田说:“真正有知识的人的成长过程,就像麦穗的成长过程:麦穗空的时候,麦子长得很快,麦穗骄傲地高高昂起,但是,麦穗成熟饱满时,它们开始谦虚,垂下麦芒”。

  有人问唐伯虎的老师周臣,为什么他的画反不如他的学生唐伯虎,周臣说:“只少唐生数千卷书耳。”可见读书多寡与学养深厚,对作品的影响巨大。画家陆俨少把绘画创作分成“十分功夫”——四分读书,三分写字,三分画画,其用意肯定了读书的作用。读书的效果,是慢慢渗透于画作气息和意境之中的,当代中国画不缺技法和生活,唯独缺少文化和精神层面。欲跨越古人,难度就体现在今天创作者文化和境界的深度之上。注重性灵和读书,确立了读书和文化的作用,给予画家清晰的指引,明确了画家必须要多读书、多思考、有文化才能走得更远。

  古今许多艺术大师不乏博学鸿儒,如苏东坡既是书画家又是文学家,米芾、黄庭坚、文征明、董其昌、弘一、饶宗颐……无不如此,他们的造诣往往具多面性。唐代张彦远在《历代名画记》说:“自古善画者,莫匪衣冠贵,逸士高人,振妙一时,传芳千祀,非闾阎鄙贱之所能为也。”此说影响甚久,也是说阅读的功效。

  我认为,读书才能让一个人的灵魂带着芬芳。罗曼·罗兰说:“幸福是灵魂的一种香味,是一颗歌唱的心的和声。”通过阅读,我们也得以为自己建立灵魂,为人生建一个根基,这个根基并非世俗意义的,是内心世界的,它必须通过一件事物,我想,每个人终其一生都在寻找和依凭这件事物而活下去,阅读,将使我们找到这个意义。

  阅读还使我们看到世界上另外的人生状况,即便没有那样的经历,看到很多高尚的灵魂,并得以和他们对谈。使我们了解另外的生活和境遇,心怀慈悲。也使我们在尝试了解更多人生状态时,发现生命中的难局和恐惧,看到生命与生俱来的悲伤和欢喜,发现生活的意义不止于物质,使自己渐渐成为一个有丰盈强大内心力量的人。

  一事精致,便能动人。曾国藩云:“士人读书,第一要有志,第二要有识,第三要有恒。有志,则断不甘为下流。有识,则知学问无尽,不敢以一得自足;如河伯之观海,如井蛙之窥天,皆无见识也。有恒,则断无不成之事。此三者缺一不可。”因为读书感悟,心灵得以升华,生命得以升华,拥有虚怀若谷之心和永不满足的进取精神;有书籍馈赠之深厚学养的人,更易抵达智慧的彼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