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学生牺牲的精神万岁！

　　社会裁制的精神万岁！

　　民族自决的精神万岁！

　　

作者简介：教育家、思想家

　　什么叫做“五四运动”呢？

　　民国八年五月四日北京学生几千人因山东问题失败在政府高压的底下，居然列队示威，作正当民意的表示，这是中国学生的创举，是中国教育界的创举，也是中国国民的创举。大家不可忘了！列队示威，在外国是常有的事，何以我们要把他看得大惊小怪呢？

　　不知这次运动里有三种真精神，可以关系中国民族的存亡。

　　第一，这次运动，是学生牺牲的精神。从前我们中国的学生，口里法螺破天，笔下天花乱坠，到了实行的时候，一个个缩头缩颈。比起俄国朝鲜的学生来，真是惭愧死人哩！惟有这次一班青年学生，奋空拳，扬白手，和黑暗势力相斗，伤的也有，被捕的也有，因伤而愤死的也有，因卖国贼未尽除而急疯的也有。这样的牺牲精神不磨灭，真是再造中国的元素。

　　第二，这次运动，是社会裁制的精神。当这个乱昏昏的中国，法律既无效力，政治又复黑暗，一班卖国贼，宅门口站满了卫兵，出来坐着飞也似的汽车，车旁边也站着卫兵。市民见了，敢怒而不敢言，反觉得他们有神圣不可侵犯的样子。他们也未始不微微笑道：“谁敢动我？”那知道一被手底无情的学生，把那在逃的吓得如丧家之犬，被捉的打得发昏之十一章。他们那时候才知道社会裁制的利害！这次学生虽然没有把他们一个一个的打死，但是把他们在社会上的偶像打破了！以后的社会裁制，更要多哩！我敢正式告我国民道：在这无法律政治可言的时候，要想中国有转机，非实行社会裁制不可！

　　第三，这次运动，是民族自决的精神。无论什么民族，都是不能压制的。可怜我们中国人，外受强国的压制，内受暴力的压制，已经奄奄无生气了。当这解放时代不能自决，还待何时？难道中国人连朝鲜、印度人都不及吗？这次学生不问政府，直接向公使团表示，是中国民族对于自决第一声。不求政府直接惩办卖国贼，是对内自决的第一声。这次运动是二重保险的民族自决运动。

　　总观以上的理由，我也不用多说了。只是高呼道：

　　学生牺牲的精神万岁！

　　社会裁制的精神万岁！

　　民族自决的精神万岁！

　　本文来源：《每周评论》第23号，1919年5月26日。